徐翁连连给阿迦罗暗使眼色,让他赶紧下拜,不要这样直直回视皇帝。

皇帝侧首淡淡道:“阿翁你先去忙罢。”

徐翁只好担忧地看了阿迦罗一眼,躬身告退。

皇帝上前替萧暥拽好薄毯,目光晦暗莫测,“好个奴仆,竟敢僭越。”

阿迦罗凝视着皇帝,眼神坚硬有如实质,——就是这个人处处施压孤立萧暥!

但是理智告诉他,他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,皇帝不是左奔,他作为萧暥的家奴,对皇帝动手还会连累萧暥。

他最后低下头,用低哑着嗓音道,“主人喝得多了,云副将不在,我抱他回寝居。”

“抱他回寝居?那让你解他衣衫了吗?”魏瑄质问。

“主人酒醉发热。”

“狡辩,分明是图谋不轨!”

皇帝阴郁道,“看在彦昭的面上,朕暂不惩处你,但若让朕再看到你出现在将军府,定斩不赦,滚!”

阿迦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下,最后深深看了榻上熟睡的人一眼,转头离去。

***

“鞮奴走了?”萧暥醒来惊诧道。

皇帝道:“彦昭,他趁你酒醉,潜入寝居,居心叵测,朕训斥了他,他大概是潜逃了。”

萧暥心里顿时空荡荡的,阿迦罗刚才还陪他喝酒,现在就忽然走了。

这些日子,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踏实的胡人替他驾车、浇花、提水、劈柴,他习惯了看到那胡人高大的身形。突然就那么走了,他心头就像少了什么。

毕竟这是一个能陪他喝酒的人,陪他大醉的人。

魏西陵不喝酒,谢映之不许他喝酒,魏瑄以前没有成年,不能喝酒,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陪他喝酒,陪他大醉。

结果才刚喝出些主仆情义,鞮奴就不辞而别了。他有点难以接受,坐在榻上愣了许久。

就听魏瑄沉声道:“喝那么醉,酒还没醒?”

萧暥委屈:又怪他喝醉……

但是他也知道,皇帝对云越和锐士营已经从轻处罚了,毕竟云越闯了那么大的祸。

魏瑄安慰道:“此事因那胡人而起,现在那胡人走了,倒也是好事。”

萧暥心里不是滋味,细想来这一阵,他身边的人都渐渐离开了,谢映之走了,云越在家禁闭,现在鞮奴又走了……

不但如此,朝中随着云渊的辞官,宋敞、闻正、上官朗等云渊的弟子也纷纷被外派。江浔是京兆尹,事务繁忙,京城里他想找个打桌球的人就只剩下魏西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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